11
2009
01

长篇: 天子之段一

发型是一个女人内心的独白。如果你的生命中有一个短发的女人,恭喜你们之间很可能拥有的直白轻松的对话关系和高效率的承诺兑现过程。短发的女人没有把太多耐心放在打理秀发上,说明她对自身细节的关注较少,那么她的能量释放过程势必倾向于对外。你不用客气,最好像对付一个男人一样,拿起你的盾牌和剑,正儿八经的进入彼此攻击与防御的策略博弈。

黄莺现身,进入大家视线范围内的第一个身体部位既不是其香肩,也不是其玉腿,而是其黑色西装领子和短碎发梢有缝对接的后背。要真是个爷们就好了,office里面缺的就是睾丸激素的味道。她回眸一笑,两排龋齿的创意超过猪八戒的钉耙,双颊因为吊着一个发福的下巴备显僵硬和厚重,还显现出些微的高原红;如果卸掉文胸,她的下垂的双皮奶往后一甩就能搭到肩膀上。仓促的自我介绍,简而言之其背景就是:15年工作经验,人大HR硕士。噼哩啪啦放鞭炮般的语速,挑衅听众的听力和反应力。她的这把大班椅一个月内承重过四个不一样的屁股,有的坚挺骨感,有的丰润圆满,有的机巧俊俏、有的温和慵懒……与会者对这第五个屁股已经没有什么好奇心了,程式化的表示了欢迎。肖栀朝桌对面的蓝莓抛了个媚眼。

午饭,吃了一个半小时,蓝莓的茶杯里溅入了大量白色不明液体。一天说话少于三千句肖栀会憋死:人的行为模式具有相对稳定性;其临场发挥通常被视为常态表现;没有人有第二次机会给人以第一印象;一个人很难扭转初次见面时大众对他的定性……急于表达自己的人一般强势且自私,不会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相人相面,新领导不会温柔的,处在更年期,蹂躏了老公和儿子还不够,还要到办公室糟蹋小朋友…..所谓的空降兵、职业经理人,其使命就是发挥自己的能量为新东家解决新的问题;愿意担当、担当得起是两个充要条件;实战派,是专业度和执行力的完美结合。咱们宁可相信局限、也不会去迷信完美……平均得分太低……

做招聘出身的人,常常凭借瞅三眼听三句便妄下断语,命中概率还挺高。

买单,撞见了陆地。陆地眼睛一亮。

陆地的得宠是显而易见的。这哥们儿的电光头闪闪发亮,在办公室强烈的白炽灯泡的照射下,令同僚眩晕。头顶一个窝窝,放得进半颗兵乓球。大概练过童子功的。也许现在还经常在床上拿脑袋打坐。长了一张姑娘脸,白嫩,水润。细长眼单眼皮。眼睛是一个人智商的写照。这种鹰眼在肖栀这里有两个极端的认定:要么极其厚道,要么极其阴险。如果还白多黑少,两眼角呈八字格局,肯定属于后者了。总是带着图案格式不俗的领带。小男孩穿深色衬衣容易营造假魅力招蜂引蝶,老男人穿粉紫衬衣则太他妈抖骚了。炮打隔,象飞田,马走日……每个子儿都有自己进攻策略和行为框架。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一两周,冤大头是那些小兵兵们。一朝天子一朝臣,永远的如履薄冰谨小慎微中。贱兮兮的八婆们最善通过msn飚口水、聊八卦、得推论。口蜜腹剑的小人们则转动着乌溜溜的小眼珠打起了算盘,盘算起该采用什么样的进贡策略才能把马屁拍得正中新领导下怀还不为其他人知。当然更多闷头干事儿的老实巴交的黄牛们暗下决心在新上级面前好好的露一手,拿保质保量的活计来获取表扬与亲睐。陆地这家伙一向不勇敢还自重,自诩具备未来军长的潜质,其最佳位置就是猫在营里、伺机采取行动,阴风阵阵却百发百中事半功倍。皮囊和灵魂分离的是什么?是妖怪。晚6-9点是陆地效率最高的时候。这时候大家伙儿都散了,开放式办公环境静得快要闹鬼,他唯有到处走走从各人工位的蛛丝马迹上嗅出一丁点儿残存的人气儿来,然后独坐一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彼时常常遭遇开会归来的领导们。

黄莺的第一个工作日参与了决委会会议,讨论新的绩效考核体系。会议从早9点开到晚9点,透支了体力和脑力,混混沌沌回到办公室,看到陆地同学正往自己桌子摆上一个香蕉,很是温馨。额头有点温度,发烧症状,于是马上夹起手提包打道回家,顺手把秘书预定的快餐放在了陆地的文件架上。她以她十几年修练出来的识人的火眼金睛瞄到了这四十一枝花的老帅哥的存在。

在陆地牵头的这个临时性项目里边,肖栀携蓝莓负责其中一部分。这天项目进度例行汇报,一个新组员,冯澜,负责主讲并演示。唾沫横飞,莺歌燕舞。这停尸房一样的大会议室显示出史无前例的生机。枯木逢春,老枝发芽,铁树开花。余世维的绘声绘影也不过如此吧。现场被其口才、学识和幽默征服的不只五六七八个,那个艳羡和倾慕之情啊,如同滔滔江水,把这个小小年纪却貌似读了不少书的男生给吞没了。肖栀如临大敌,一向骄傲的情绪受到重创,两眼喷出1米长的火舌,直舔对方的眉毛,却发现对方正抬着下巴、低着眼睛,斜视蓝莓。而蓝莓的眼睛闪烁着两汪潺潺的小溪水儿……手机震动,一条短信:眼前的世界一片光亮。你的每个毛孔都在散发光彩。蓝莓如坐针毡,笑嘻嘻的摁:明天还去不去相亲?对方回:没准比他还好呢。蓝莓的卷发如果盘成一朵伤心的牡丹,其细脖与削肩便令那去壳的熟鹅蛋脸亭亭玉立,仿若一朵孤独怒放的白荷花;当拉直披肩的时候,貌似时光流转到花季雨季十六七八;如果拧成两条狡辩麻花,就像深闺大户里的村姑,脱俗又小样儿。因为自幼不识水滋味,渴了就喝牛奶,光源一烤五官闪闪发光。男人见了其第一面后回家在大脑里通常自编自导自演自播自赏一部电影,释放桃花情结。女人见了其第一面后通常含酸而归痛改前非不惜血本在自我形象改造上大做文章。

次日蓝莓再见肖栀的时候一改往日沉静,口若悬河:约好的10点图书城见,我准时到,就随便翻翻书看,突然有人跟我打招呼,你说他怎么就能认出我呢?很热情啊,感觉不像是第一次见面。他穿得很休闲,斜背一个包包。我们一起去吃川菜,点了一桌子菜,我都没好意思使劲吃。他还挺能说的。双眼皮。刚从澳洲回来、目前在一家美资企业做业务。父亲是清华大学的教授,母亲是律师,弟弟是精算师、正在英国留学。呵呵。我妈说条件不错,长相还行,可惜是个河南人。

肖栀醋意大发:此人如果够不上千人斩的规格,至少具备百人斩的潜力。什么,你妈?

蓝莓:对啊。我妈一直跟在后面。我们吃饭的时候她就坐在我背后的座位上。我们分手后她就回家去了。

肖栀:嗯,忘掉这件事吧。你妈太强大了。她觉得我怎么样?

在蓝莓很旺的人气儿里,有陆地的参与。这厮对蓝莓的觊觎不只一天两天了:如果自己是一头老态龙钟的牛,她则是那株油汪汪的绿小草,常令自己的感性世界回到了又穷又贱乳臭未干的青春年代。可惜岁月的更迭已经让自己的嗅觉痴呆,丧失了识别女人体香的能力。老牛发情,虽然有心无力,却也是红光满面的。你说这人怎么就有长相的差别呢?牲口在体格和皮毛之外的差别咱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办公室里要是没有倩影,心情总是靓不起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赏花赏月赏秋香。青春就是资本,黄莺同学20年前其姿色未必不如蓝莓,也许中途细胞发生裂变了也未可知呢。不过将来蓝莓到了黄莺这把年纪,其能耐不如黄莺那是一定的。对于新顶头上司给自己的关照,陆地自是暗喜。毕竟她属二次进宫,掌握着一定量的基础信息和核心人脉关联,能够帮助自己开辟一方地盘。割据、封候这事儿他等待很久了。

黄莺确实很有热心为陆地使一把暗劲儿。女人最擅长想入非非。那些单身老姑娘,甭管贵庚,都觉得自己是白雪公主,期待有黑马王子来为自己买单。然而黄莺的人生态势绝非姑娘级别可同日而语。作为一个组织的新人,她需要一股力量来做强支撑;策略上她急于看到自己身后的队伍里面排了哪些人。无论如何陆地是表态最积极的。将来陆地的业务一旦独立辟开来,孙刘联合将制造一加一大于二的效应。所以不管是从战略上讲还是从战术上讲,无论是基于个人情感还是基于工作需要,黄陆的走近都是一种必然。故,在陆地的晋升评估表上,黄莺给了很高的分,并补充签示:谦逊敬业,城府斯文,可以信赖。

不日,人资和行政划为两块平行的业务,他俩平起平坐。两个大班椅之间只隔了一株2米高的发财树,灯光树影婆娑。彼此格外留意。常常共进午餐。不过陆地这天的午餐被卫立预约了。

写不下去了,等灵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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